或許是因為自小便有對傳統(tǒng)文化的崇拜,第一次喝茶便被它吸引,從此有了喝茶的愛好,并開始讀茶悟茶。
好茶必出自名山大川,泡出好茶必須依靠好水。茶取山水之鐘靈毓秀,贏得了無數(shù)文人墨客青睞,浩瀚的名作佳篇與茶一樣意味悠長。
品飲一事,以茶為本,輔之以道。二者并稱,可為茶道。茶圣陸羽集百家大成,著就《茶經(jīng)》,通論茶文化。在《茶經(jīng)》的撰寫和修訂過程中,陸羽的茶道思想便融入了其好友詩僧皎然等同時代茶人腦中。“茶道”最早出現(xiàn)于皎然的《飲茶歌誚崔石使君》一詩:一飲滌昏寐,情思朗爽滿天地;再飲清我神,忽如飛雨灑輕塵;三飲便得道,何須苦心破煩惱。……孰知茶道全爾真,惟有丹丘得如此。皎然的“茶道”中已涵蓋了參禪悟道。
茶道的精髓是什么,文化名人周作人在《喝茶》一文中說:“茶道的意思,用平凡的話來說,可以稱作‘忙里偷閑,苦中作樂’,在不完全的現(xiàn)世享受一點美與和諧,在剎那間體會永久。”日本人岡倉天心的《說茶》是本名著,但知道和欣賞的人似乎并不多。在茶道的儀式中,有一項是聽水沸騰的聲音,岡倉天心這樣寫道:“水沸聲里藏世界……從這種音響中可以聽到水霧中瀑布的回聲,遠處驚濤拍岸的回聲,暴風雨拍打竹林的回聲,或者遠山松濤的鳴響。”
臺灣著名詩人余光中曾寫過一篇《下午的茶》。且看余老先生對茶的評判和領悟:烏龍茶好比高人,喝一口就可指點迷津;花茶非常精靈,可惜少了點兒韻味;白毫銀針耐品,像溫厚而睿智的老者。鐵觀音外剛內(nèi)柔,佛手喝來春暖花開,柚茶苦口婆心……
美籍詩人張錯更有情趣,他把茶水與愛情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在《茶的情詩》中寫道:“我是開水,你是茶葉。”意思是你的香郁必須依賴我的熱情,你的展開和舒放應當出自我的浸潤;亦正是有你,我才顯得有滋味,豐富充實。愛情如茶,有色有香有味,有甘甜亦有苦澀,有濃郁亦有平淡。
前不久,筆者看到一段十分有趣的文字,作者把不同年齡的女人比喻成不同的茶:10歲女孩子是玻璃杯里鵝黃淡綠的檸檬茶,淡淡的青澀醇味,回味甘甜;20歲的女孩子是白瓷杯里香氣撲鼻的茉莉花茶,至真至純、氣色清香、茶色清醇;30歲的女人則是壺里靜映秋月的碧螺春,去粗取精、閱歷人生,去除了浮躁,卻又保持了醇美;40歲的女人是虎跑泉泡的龍井,簡單、完美、成熟、高貴、內(nèi)斂卻親近于人;50歲的女人是綠葉紅鑲邊的烏龍,經(jīng)歷了歲月磨煉,開始磨煉歲月;60歲的女人是高貴的祁門紅,集日月之精華滋味淡淡中透出濃厚;70歲的女人是白毫銀針,未見形而聞其香,只見其點滴,便可勾勒出全部風華。女人這一生,便如這七碗茶。過了七碗呢?大概已集全部茶香于一體,超然茶外了。
茶香裊裊,茶韻悠悠。在讀茶悟茶的過程中,人生的底蘊也會愈發(fā)厚實、愈有意味。